赖山川兴许是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了,高震和郑富华不会给他太多容忍度作妖的。
李学武的特勤队日常训练他也是见过的,当初便觉得不一般,这会儿更是心知肚明。
商场的楼顶是孤岛,可也太大了,他一个人守不过来的。
只要有人爬上来,他一把枪又能对付几个人。
尤其是还有狙击手瞄着他,怎么可能给他反击的机会。
他不理会郑富华的喊话,而是自言自语地把所有罪责承担了下来,也是在教赖一德被捕后应该怎么说。
是被父亲胁迫教唆的,还涉及到了某个人,他还真就不一定会死。
这也是赖山川紧急情况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。
现场所有人都知道,他是想拿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。
父子两个只能一死一生,这个选择题不要太简单。
“一德!放下枪,走出去,他们不会杀你的,事情都是我谋划的,跟你没关系!”
“我不!”
砰!砰!砰!
回答赖山川的是赖一德倔强的声音,以及连续泄愤的枪声。
李学武听得出来,赖一德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音了,想必他也明白自己父亲要做什么了。
父子连心,就算是平时关系再一般,到了这个时候,总有一股牵扯连着他们。
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,也明白父亲是替自己背锅的,是给自己擦屁股的。
这种事以前父亲做过太多次了,小时候他惹祸还只是挨顿打,大了以后父亲工作忙,他也变得偏激,父子沟通渐少。
尤其是这一年形势变动,他自觉是大人了,要做大人做的事,更不听父亲的话。
几次惹了祸,他都想着自己解决,可每次都是父亲在帮他。
越是这样,他越觉得受约束,没自由,甚至埋怨父亲管的太多。
他没发现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犯错了,父亲就算是帮他擦了屁股,也少有打他骂他的时候了。
赖一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他心里总不是个滋味。
少年心事多变,总把新愁填久愁。
听着儿子喊话,赖山川看着楼顶围垛,他好像听见爬墙的声音了。
“就听爸爸最后一次!一德!你不是他们对手!”
赖山川扶着围垛半蹲着身子,拉了人质往侧面站了站,好帮自己挡住一部分视线。
“高局!”
他探头看了一眼下面,嘶哑着声音喊道: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这个案子全是我……”
“3号位报备,已经发现射击角度,是否开枪,请指示”
“5号位报备,已经发现射击角度,是否开枪,请指示”
……
随着赖山川被爬楼的特勤队员威胁挪动了身子,再加上楼下郑富华的步步紧逼,他的破绽已经露了出来。
当然了,这也可能是他故意的,谁都知道,他求死心切。
想要保住他儿子,他必须死,死无对证的死。
帕孜勒手持着对讲步话机,声音传到了指挥车所有人耳中。
李学武微微摇头,没理会帕孜勒询问的目光,而是看向了高震。
站的这么近,他不信对方听不到,开枪的命令他不适合下达。
高震眉头紧锁,在步话机里接二连三出现汇报声以后,果断咬咬牙,开口说道:“允予击毙!”
“是!”
帕孜勒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就步话机中喊道:“允予击毙!”
砰!
砰!
砰!
商场楼顶,赖山川的身子猛地一震,嘴里的话都没有说完,不止一枪打在了他的身上。
尤其是脑袋,李学武远远地看着,应该是挨了两枪。
枪声就是命令,两栋楼爬楼人员听见枪声响起以后,快速冲上楼顶,实施控制。
“爸!爸!!!”
赖一德心有所感,听见父亲的喊话突然被枪声打断,就知道不好了。
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呢,明德楼楼顶刚冲上去的特勤队员迅速布绳。
每扇窗子边都顺下来一条绳索,一个个特勤队员吊着绳子快速顺了下来。
早就准备好的照明弹在踹开玻璃的第一时间就扔了进去。
而楼下的行动比楼上的更快,突击队员先是甩了烟雾弹,随即顶着防弹盾牌,沿着墙根快速突进到了门口。
都不用冲撞锤,一个破门炸药直接让实木木板封闭的大门瞬间洞开,就连门后堵着的障碍物都被掀翻开来。
一座明德楼,前后两个出口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