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绪面无表情的从两人身边走过。
擦身时,姜翎试探地声音从耳边传来:“冉姑娘,你要去杏林街吗,我忽而想起有东西忘在家里,要赶回去一趟,正好与你同路,可以与你同行吗?”
就冉漾走的方向而言,她显然是要去杏林街,姜翎这不是明知故问吗。
衔青忍不住回头看看。
这年头居然连小孩都这么诡计多端。
瞧面相怪老实,没想到还有这心思,也不看看是在谁大门口,当着谁的面,勾搭谁的女人。
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,衔青在心里摇摇头,只是手段还是太稚嫩了。
熟料冉漾分毫没听出这其中的异常,她还只当美翎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,思索片刻后大大方方道:“行。”
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:“下次可别丢三落四了,这一路挺远的。”
季绪哂笑一声。
冉漾迷茫地侧眸看了眼季绪,季绪在她肩侧脚步稍停,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:“小傻子。”
季绪居然骂她!
冉漾眉头轻拧,刚想跟季绪理论,男人却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姜翎问:“怎么了?”
冉漾摇摇头,道:“没怎么,我们走吧。”
姜翎应了一声,同冉漾并肩走着。
此时正是太阳明媚时,冉漾走路时不爱说话,总是目不斜视,挺胸抬背,肩颈线条利落,步子迈的也大,稳稳当当的,给人一种满是朝气与正义的感觉。
姜翎头一次发现,居然会有人连走路都这么好看,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,隐晦地窃喜自己离她很近,又觉他这样活在阴暗处的人不配与她同行。
他有意放慢步子,没一会儿再漾就注意到了,她没做他想,只当小孩累了,也跟着慢了一些。
“你渴了吗,我请你喝茶。”
前面有个茶棚,根据她的观察,里面的茶应该不会超过三十文,可以进去。
她话说的很自然,像年龄大的姐姐照顾受过伤害的腼腆孩童,却不想这个她眼里的小孩,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。
姜翎摇摇头:“多谢冉姑娘,我不渴。”
冉漾也不强求,她侧眸问:“姜翎,最近他们还有找你麻烦吗?”
姜翎眉眼黯淡了几分,其实只要那些人不对他失去兴趣,就一直会来找他麻烦。只是这段时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逆来顺受,也试着跟姜涣寻求帮助,那些人才有所收敛。
平日见面一些不痛不痒的侮辱,也不必再提起了。
“没有。”
冉漾点点头,道:“上次的事他们家中已经已经知道了,稍有点门风的,想必都会约束族人。”
姜翎对此不置可否。
但他也未曾开口否认,只是又道:“我也告诉我父亲了。”
冉漾投来赞赏的目光:“是该这样的,姜大人在官场这么多年,对这种事应该是有处理方法的。”
姜翎低声道:“我父亲说他们做的是错事,做了错事总是会有惩罚的,只是可能时候未到。”
他又否认:“但我不这样觉得。”
冉漾看向他。
姜翎道:“我父亲在十四年前也曾官至四品,后来因为办了件错事??"
他纠正:“不是错事,他只是干了一件不合那些公侯心意的一件事,就被打压至今,最可笑的是,当年他坚持的那件事,没能等来他想要的结果。”
十四年前,那的确很早了。
那会冉漾才四岁,正是她遇见她娘亲的那一年。
冉漾想起季择庭的话,世间不公平才是常态,这话某种程度上也没问题。
她道:“别思虑太多,自省其身,自修其德就好。”
姜翎低低应了一声,道:“我爹也是这般说的。”
杏林街眼看快走到头,姜翎问:“冉姑娘,真不用我帮你提吗?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。
冉漾觉得美翎小看她,她严肃重复:“不用,只是一些糕点,我又没生病,怎么可能提不动。”
姜翎眉眼舒展开,他道:“是我说错话了,冉姑娘,那我们下次见。”
冉漾应了一声,同他告别。
冉漾没有挨家挨户的去送,她送给夕落时,夕落都收下了,承诺会帮她分给别人。
从外面回季家的路上,她顺道去了一趟香氛铺子,虽然她的身家骤然翻了好几倍,但她不能因此懈怠。
去时掌柜的正在漆柜旁嗑瓜子。
“呦这谁呀,我寻思把我忘了呢。”
他抓了把瓜子放冉漾掌心:“半个月没来了,我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。”
冉漾道:“那几天有别的事。”
掌柜的道:“你不来,支姑娘也不来,支姑娘不来,好多姑娘都不来,愁死我了。”
冉漾安慰:“别愁。”
午时铺子里没什么人,跑堂的小伙计搂一摞书从外面进来,再漾目光匆匆掠过,瞥见最上面的一本书的书名。
《胭脂》
还挺婉约,是诗词吗。
“董哥,放哪儿?”
掌柜的道:“二楼库房。瞎,朋友多也麻烦,一会这个生辰一会那个生辰。”
冉漾来了兴趣,她问:“你也有朋友过生辰吗?”
掌柜的“昂”了一声,念叨道:
“你觉没觉着这 -->>
33、极乐